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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坊纪事

第三十八章 风向突变

香坊村文化活动中心。

面对突然冲着自己挥来的拳头,民兵连长杨华眼睛都没有眨一下。他当兵的时候,曾经参与过几次突发事件处置任务,所以,面对混乱的局面,还是保持着冷静的头脑。

“执行一号方案!“

顾不上拳头要落到脸上,杨华大喊了一声,十几个年轻民兵就手臂环挽着手臂,排成一堵人墙,阻挡住情绪激动的村民。这时候,大家才明白,平时民兵训练时,杨华的那些看似游戏一般的训练课目,关键时刻真的派上了用场。

有了人墙的缓冲,人群的涌动趋势停了下来。那个挥拳的村民本也是一时情绪激动,看自己差一点打到杨华了,人家却没有丝毫要还手的意思,也就没有进一步的冲动动作。

“大家坐回位置上去,听我说!”杨青生看杨华等人控制住了场面,这才开始重新说话,“不是村委会不想先解决大家的意见再作表决,而是时间不等人。眼看就要秋收了,这时候不和人家谈妥出租方案,怎么让人家准备冬种的事?再说了,今天来开会的不少人是请假赶回来的,要是让大家耽搁三五天时间的话,那损失就大了,大伙说对不对?

至于为什么要让全体村民参与表决呢。这个问题也挺简单,因为他们家的人也可能会出去打工的,家里的地也会荒,那时候,他们的责任田,自然也要按照村里的规定处置。如果按刚才有人说的那样,只是这次家里地被集中出租的人家表决,那到时候,有人说那是别人的决定,不能落实到我的头上来,又该怎么说?

谁家没个老人,谁又不会变老?村里把荒废了的地集中起来出租,租金用在帮助老人生活上,这是件积德行善的事。至于有人说,自己半道中间要是回村来了,要种怎么办?说真的,没办法,只是能说如果中间有人出去了,地荒了,村里收上来给你家种。村两委对这件事进行过长时间的酝酿和考虑,本着于国有利、于民有利的原则,制定出了这个集中土地出租方案,哪一条不是上对得起天、下对得起地的?”

说完,杨青生才端起水杯来喝了一口。在他看来,台下的一片寂静,代表着村民们基本认可他的解释了。今天的事一波三折,出了很多意外,但他始终就没有慌过,因为对于眼前的村民们实在是太了解不过了,那都是性情淳朴厚道的农民,只要道理讲透了,应该还是能够接受的。

而坐在一边的孟庆繁,手里则是一直紧紧的抓着他的茶杯,一只随时准备粉身碎骨的茶杯。刚才出现群情激昂的一幕时,他就做好准备了,只要杨华他们那道人墙一破,自己手中的茶杯就要砸出去。当然,不是砸向人群,而是要精准的砸在人群与**台中间的空地上。到于砸完茶杯后的说辞,孟庆繁都准备好了,他会瞄准几个孟姓的村民,喝止住他们。当然,诸如谁敢动手谁清理出族谱之类的,对村民来说,那是绝对有效果的办法。反正,有他孟老四在,场面绝对不至于到不可收拾的地步。

现在,杨华带人控制住了场面,杨青生这一番解释,孟庆繁也是打心眼里认同的,毕竟,眼下没有更好的方法,能够把复耕复种与解决村级养老统筹这两件大事一块搞定。

一场虚惊!

刘彩凤紧紧握着孟萍萍的手掌心都出汗了,真要打起来,冒着挨几拳的风险,她也是不得不冲过去的。不过,她此时和孟庆繁的想法却不太相同,从会场里异常安静的气氛中,她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意味。

“杨**,既然您都这么说了,我们也表示理解。请问,这次村民大会要表决的荒了的责任田,是用什么标准来认定的?这个《通知书》里并没有明确界定,所以我请教一下。”

果然,如同刘彩凤所担心的那样,杨青生说完之后,会场沉静了几秒钟,又有人站了出来。而且,这次站出来说话的人,还是之前带头的孟林森。看来,这几年在南方打工,在他身上真的发生了很多变化,包括能说会道了。而且,他千里迢迢地赶回来,肯定是有备而来。

“这个嘛,当然是指没有人耕种的地。”杨青生似乎知道孟林森再次卷土重来,颇有点来者不善的感觉。他突然想起来,刚才人群涌动的时候,孟林森似乎一直就站在原地,并没有和大伙一起向主**台走过来,这样的对手,让他内心有了莫名的慌乱。这种慌乱,是刚才人群涌过来时都不曾有过的,所以,解释过了之后,又似乎怕遗漏了什么被人抓住把柄,赶紧补了一句,“当然,我话说前头,像刚才青云那样往地里胡乱撒种子的,不算啊。”

杨青生一提孟青云“撒豆成兵”的事,底下就有人忍不住笑起来。然而,当孟林森又一次说话的时候,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:“那如果我保证我家的地会按照时令播种,村里应该不能够收我家的地了吧。”

孟林森的话是什么意思,所有人其实都明白。这种事,以前也有人干过,那是为了应付上级检查的。

“林森,你这不是和村里抬杠吗?”其实,杨青生怕的就是村民这种带点无赖色彩的做法,如果连老实憨厚的孟林森都玩起这手法来,那肯定会有一批人跟进,所以,他马上就接过了话,打出了自己的“王牌”,“这次算我杨青生舍一张老脸,拜托各位了,算是大家伙儿为村里做件大好事。”

杨青生七十几岁年纪了,台下的人基本上比他年青,杨姓的村民更是多半是他的后辈,所以,他这张悲情牌一出,台下不少人一直持反对意见的人,连头都不敢抬起来。他们或许心里清楚,与台上眼睛里噙着泪花的老者相比,他们的格局与境界真的差得太远。毕竟,杨青生所作所为,其实真的是为村里好,这也是大家内心公认的。

然而,孟林森却没有坐下去,他依旧站在那里,似乎内心也是极为矛盾。沉默了一会,他再一次开了口:“杨**,说句真心话,您和我庆繁爷爷的心情我很理解。可是,你们有没有替我们这些漂泊在外的人想过?”

说着,孟林森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,“村里在外讨生活的人不少,估计我算是跑得远的,上千公里出去了。可是,跑得再远,我心里知道,自己还是香坊人。为什么?只因为在香坊有我的家,有我的地。虽然我在家种地的时间并不长,但睡觉做梦的时候,梦见最多的,就是春种秋收的日子。每每干活累了,我就想,趁着年轻,再干两年我就回香坊种地去,安安生生的过田园生活。

可能有人会说我骄情,明明在外面打工混得好好的,哪里还会有这样的想法。在这里,我想说一句,各位叔叔伯伯们,在外打工的日子,真的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好。我在南方,租了一间二十多平米的房子,租金就得300多块一个月,还冬冷夏热的,一到冬天就特别想念香坊家里的土炕。平时里,为了省下几个钱,不敢吃不敢喝,还时不时要受着老板的白眼。”

“是啊,哪个打工的人容易啊,为挣几个钱,谁不是过着低声下气的生活?”

“就是,人在外头混,一想起自己还是有几亩薄地的人,心里头就是暖和和的,这责任田,算是我们这些打工人的精神支柱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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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刚才有个叔叔的话,说得太对了。对我们这些在外漂泊的人来说,责任田真的是内心的安慰,是生活的精神支柱。”孟林森听到身边人的议论,哽咽着说道,“大家都知道,我的父亲和母亲去世有五年多了,这几年,我家的地其实一直想委托人种的,但现在村里有闲余劳力的人不多,加上这几年我也没怎么回村,所以暂时荒在那里了。我刚才说,万一哪天我回村里来,还真不是一句假话,最近,我就寻思着什么时候回来做点什么呢。

这次,我请假回来参加村民大会,为了赶上时间,特意坐了飞机回来的。这一趟,小两千块钱呢,图个什么?我就是不想失去自己的土地,不想失去精神支柱。所以,杨**,我想给村委会打个保证,我家的地,我自己想办法给它种上,您看可以不纳入这次置换集中的范围内吗?”

听了孟林森的一番话,杨青生心里也是很感动的,但是,如果照着他的说法,万一其他人也跟进,那这一次村两委的计划就完全泡汤了。所以,他必须要想办法做通孟林森的思想工作,让他支持村里的工作。这孩子打小懂事,人也聪明,只要工作到位了,应该没问题。

可是杨青生的脑子还在转着呢,底下已经呼啦啦站起来一片人,个个附和着孟林森,纷纷表示自己负责自家责任田的复耕复种。

看着七嘴八舌的村民,杨青生心里当然很清楚,多半人说的话,只不过是应个景罢了,哪里会有人真去复耕复种,顶多就是做个样子应付一下。看来,自己的准备工作做得还是不够充分,没料到有人会出如此“损招”。

杨青生心里想着,眼睛就冲孟庆繁那边看过去。巧了,孟庆繁也正好冲他看过来,两人这一眼对上,杨青生就明白了,台下这风向突变,绝对和孟庆繁无关。

“这一下算是真的遇上麻烦了。”

杨青生眼睛都闭上了。如果孟林森的想法与孟庆繁有关的话,那这事顶多就是个插曲,而不会是最终结果。孟庆繁也是想促成集中土地出租的,这个杨青生心里非常清楚,方向一致,那就是多走几步弯路的事。可眼下孟林森的方向却显然是与村两委决定相反的,而且,他的保证符合上级复耕复种的文件精神,村里根本不能强制征集他家的责任田。

良久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,杨青生心里发了狠,决定还是先表决通过《通知书》再说,至于能征集到谁家的责任田,那就后面走一步看一步,只要决心定,办法总比困难多。

想定主意之后,杨青生抬起头来,眼睛直视着台下议论纷纷的村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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